第二章男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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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男三。
雖然楊棉棉向來不大愛應酬，聽聞對方來頭不小，加之是陳總親自邀約，她也不好拒絕，就當是光棍節來臨之前的美食福利！
等楊棉棉驅車趕到一品軒的時候，正好是北京時間六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。
她剛剛落座，陳總便朝著服務員道：“上菜！”
初到公司的時候，陳總的事業剛剛起步，對她一個剛剛從校園走出來的黃毛丫頭很是看重，她這是千裏馬遇上了伯樂。
飯局做東的是李總，目的就是一睹建築設計業楊棉棉之芳容，那位讓各個老板絞盡腦汁都想挖墻腳的女人。不過常聽人提到她的不只是那堪稱尤物的作品，可以稱之為神奇的，就是她精準的時間觀念。楊棉棉打卡絕對卡在時間點上，一分鐘不早，一分鐘不遲。李總微微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，正好七點整。
與眾人寒暄一番後，她才正式將目光落在那個微胖的男子身上——李總。看起來四十歲左右，說話倒是很風趣，故而整個包廂裏的氣氛倒也歡快。旁邊的位置似乎打從她進來起就一直空著，桌上的那杯綠茶還微微冒著熱氣。
菜剛剛上全，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，楊棉棉循聲望了過去，只見一個大男孩走了進來，西服筆挺，看上去像是特意熨過，不過在人精裏打過滾的她，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踏入社會的楞頭青。太過註重，反而讓人顯得局促。非要她中肯的給他下一個定論，橫掃一眼，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亮點，便是那一頭看剪過沒多久的短發，看上去清爽，幹凈。
老總介紹道：“棉棉，認識一下，小尹！”
“你好！”她熱情地招呼道。
逢場作戲她算是高手，除了工作之外，她甚少與其他公司的人員有過多的接觸。玩得最瘋的時候也是畢業那陣子，不過……現在既沒這份時間，也沒這份精力，最關鍵的一點，曾經那群甚至喊她學姐的孩子們，如今都結婚抱娃了……
“你好……”
嗓音很好聽，有那種青春偶像的質感，雖然他的外表離偶像派的距離還很遙遠。
今晚的聚餐不為工作，李總來的目的也別有其他。所以與楊棉棉簡單地談了些合作事宜後，便將話題轉至了別處。
楊棉棉也樂得輕松，席間由於李總頗為健談，所以包廂內的氣氛一直不錯。唯獨那個叫小尹的，除了先前與她說過一句話之後，她壓根就沒見他開過口，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裏，低著頭……吃飯。對！只是吃飯。楊棉棉暗自嘆了口氣，這孩子還真是夠傻的，既然都被人家拉出來了，吃就得吃個夠本，吃得舒坦，人生苦短，做人何苦委屈了自己？
散席的時候，已經十一點多了，她從停車場將車取了出來，卻是從反光鏡裏卻是看到那小尹正站在馬路旁邊，一邊搓手一邊捂耳朵，看他這樣子八成是沒車回去……索性將車子退了退，搖下了窗子，“住哪兒？”
“天心區……”
不過一句話，他的臉卻又紅了一片。
楊棉棉心中暗笑，這小子近看，其實長得還挺水靈的，就是臉皮子薄了一點，一揚頭，說道：“上車。”
見他還似乎在猶豫，楊棉棉愈發覺得好笑，“怕我拐了你不成？上車！”
坐在車上的他，愈發的安靜，從上車起，他壓根就沒敢看她一眼……
“以後別揀地攤貨，不顯檔次……”倒不是她瞧不上地攤貨，只是平常倒也罷了，愛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，別人管不著。現在他一個剛剛進公司的楞頭青，李總都願意帶著他，看得出來是在有意提拔他。這貨估計還蒙在鼓裏，如果今晚他表現得當，至於還得自己掏錢打的回家麽？大晚上的將他扔大馬路上，顯然是對這貨沒什麽期望了……
他的頭壓得更低，拽著袖子的一角，小聲解釋道：“這是朋友幫我借來的……”
汗！這貨究竟是得有多窮？幹建築的，有哪幾個腰包不是鼓的？雖說她參與得少，但光看自己部門裏的那些將軍病的同事們，鼻子稍稍嗅一下，就能聞到一股子的油膩味了。“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28……”
她懷疑地盯著他望了一眼，這貨……也太不顯年紀了吧！還真是男人三十一枝花，女人三十豆腐渣！連呸了兩聲後，她才繼續開口，“工作多久了？”
“沒多少日子，今年研究生剛畢業……”他窘迫地低下了頭，“聽朋友說，建築行業有前途……”
“供得起房，養得起三兒，肯定有前途，你也好好幹!會有這麽一天的。”她調侃道。
不用看也知道，他現在的臉蛋肯定比那煮熟了蝦子還要紅。逗逗這純情大男生，其實挺過癮的。
褲兜裏的手機都叫囔了好一陣，也沒見人家有接電話的意思。這孩子是耳聾了還是睜著眼睛在夢游？手指在方向盤上嘣了兩聲，出聲提醒道：“這麽煽情啊……”
他詫異地望著她，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光亮，顯然還處在夢游當中。
“電話！”再次點醒他。
頓時尷尬。
選什麽曲目不好，偏偏來個單身情歌，對於大齡剩女來說，有什麽比這個更諷刺的？單身情歌……敢情這貨還沒找個女朋友？
“不用來接我了！我快到家了！”他邊說著邊偷瞄正在開車的人，見她也在看自己，臉又驀地一紅，“那好，就這樣，回家見。”
匆匆掛掉電話後，“女朋友？”
丫的，千萬別答是。
“沒……不……不是呢！我妹妹！”他忽而有些結巴。
心中一陣竊喜，幹咳了兩聲後，“有興趣跟我合作麽？”
見他面露疑惑，她微微有些不悅，“又不是帶著你去做牛郎，姐姐是那麽缺德的人麽？”
“……”
“掙外快的事情，幹不幹？”
他點頭，隱隱透著一絲興奮。
“租你做我的男友，陪我把光棍節過了，價格你開。”
沈默。
“不樂意？”
繼續沈默。
“那當我沒說。”
他忽而搖頭。
嗤！敢情這貨是不好意思呢！“我們這只是合作，用不著難為情的。”
臉上一片火紅，他遲疑地伸了五個手指頭……
“五千？”
搖頭。
“五百？”
點頭。內心一派翻江倒海……
“成交。”
回到家，楊棉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後，就把自個兒塞在了暖和的被窩裏，當然跟她一起進被窩的還有一個精致的筆記本。尹非凡，男，28，長相安全，明事理，價格實惠。
咬著筆頭，一邊思考一邊繼續往下寫。
情侶都會幹什麽？嗯……看電影，吃爆米花，月下漫步……光是想想便覺得靠譜。丫的，活了二十八年，終於能對得起自己的女性身份了。
電話卻突然中斷了正沈浸在自己構造的愛情故事裏的楊棉棉，將筆習慣性得往耳朵上一插，見是個陌生的號碼，她習慣性地蹙蹙眉，“餵，你好！”
“棉棉。”
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電話那頭響起，如果不是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，倒真以為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哪位男播音主持。“你好，請問您哪位？”
“向楠山。棉棉你居然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！真夠傷心的，看來那杯酒還不夠震撼……下次估計得拿整瓶的！”
“您老行行好，放過我吧！”
向楠山，那個在蘇瑾婚禮上，一腳走歪，將她撲倒在地，還潑了她一身酒水的——變態男。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是去將女士扶起，然後……道歉。敢情這廝不是正常人，他自個兒一骨碌爬起來後，卻是去撿那束捧花……到最後想起這件事情，居然自己都能笑出來。
因為那時候向楠山說，楊棉棉小姐，這個捧花其實你接到了，喏，繼續物歸原主。
不過二人除了那次的見面，後來都不曾再見到過。本來他們就是路人，這次向楠山找到她，確實令她有些驚訝。
“明天巨型光棍節，我們有個單身聚會，要不要也來一起熱鬧下？”
向楠山有些自來熟，性子挺好相處的，見他這麽熱忱，她張口便想答應。“可是，明天光棍節，我有約會……”
“男朋友？”電話那頭的向楠山有些意外，不過一個月的光景，她……真的已經找到合適的對象了？還夾在手裏的煙，在黑夜裏透著一點紅光，吸了一口，那紅光又亮閃了一下，隨即又變得有些朦朧。
尹非凡是自己雇來的，二人的關系說白了也就一雇用合作關系，如果有人把這麽丟臉的事情捅出去，不是腦殘也是個二貨。“嗯。男朋友……”
“你就忽悠去吧！既然你明天有事，那就下次再約你咯！大忙人！”他嬉笑道。
“那……下次聊。這個，是你的號碼？”
“嗯。存好了，下次再認不出來，我就喊上蘇瑾，讓她評理！”
掛了電話後，楊棉棉開始很認真的存號碼，望著手機上的倆字，她自個兒氣都笑岔了，哈哈，向楠山——像男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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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楊棉棉向來不大愛應酬，聽聞對方來頭不小，加之是陳總親自邀約，她也不好拒絕，就當是光棍節來臨之前的美食福利！
等楊棉棉驅車趕到一品軒的時候，正好是北京時間六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。
她剛剛落座，陳總便朝著服務員道：“上菜！”
初到公司的時候，陳總的事業剛剛起步，對她一個剛剛從校園走出來的黃毛丫頭很是看重，她這是千裏馬遇上了伯樂。
飯局做東的是李總，目的就是一睹建築設計業楊棉棉之芳容，那位讓各個老板絞盡腦汁都想挖墻腳的女人。不過常聽人提到她的不只是那堪稱尤物的作品，可以稱之為神奇的，就是她精準的時間觀念。楊棉棉打卡絕對卡在時間點上，一分鐘不早，一分鐘不遲。李總微微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，正好七點整。
與眾人寒暄一番後，她才正式將目光落在那個微胖的男子身上——李總。看起來四十歲左右，說話倒是很風趣，故而整個包廂裏的氣氛倒也歡快。旁邊的位置似乎打從她進來起就一直空著，桌上的那杯綠茶還微微冒著熱氣。
菜剛剛上全，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，楊棉棉循聲望了過去，只見一個大男孩走了進來，西服筆挺，看上去像是特意熨過，不過在人精裏打過滾的她，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踏入社會的楞頭青。太過註重，反而讓人顯得局促。非要她中肯的給他下一個定論，橫掃一眼，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亮點，便是那一頭看剪過沒多久的短發，看上去清爽，幹凈。
老總介紹道：“棉棉，認識一下，小尹！”
“你好！”她熱情地招呼道。
逢場作戲她算是高手，除了工作之外，她甚少與其他公司的人員有過多的接觸。玩得最瘋的時候也是畢業那陣子，不過……現在既沒這份時間，也沒這份精力，最關鍵的一點，曾經那群甚至喊她學姐的孩子們，如今都結婚抱娃了……
“你好……”
嗓音很好聽，有那種青春偶像的質感，雖然他的外表離偶像派的距離還很遙遠。
今晚的聚餐不為工作，李總來的目的也別有其他。所以與楊棉棉簡單地談了些合作事宜後，便將話題轉至了別處。
楊棉棉也樂得輕松，席間由於李總頗為健談，所以包廂內的氣氛一直不錯。唯獨那個叫小尹的，除了先前與她說過一句話之後，她壓根就沒見他開過口，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裏，低著頭……吃飯。對！只是吃飯。楊棉棉暗自嘆了口氣，這孩子還真是夠傻的，既然都被人家拉出來了，吃就得吃個夠本，吃得舒坦，人生苦短，做人何苦委屈了自己？
散席的時候，已經十一點多了，她從停車場將車取了出來，卻是從反光鏡裏卻是看到那小尹正站在馬路旁邊，一邊搓手一邊捂耳朵，看他這樣子八成是沒車回去……索性將車子退了退，搖下了窗子，“住哪兒？”
“天心區……”
不過一句話，他的臉卻又紅了一片。
楊棉棉心中暗笑，這小子近看，其實長得還挺水靈的，就是臉皮子薄了一點，一揚頭，說道：“上車。”
見他還似乎在猶豫，楊棉棉愈發覺得好笑，“怕我拐了你不成？上車！”
坐在車上的他，愈發的安靜，從上車起，他壓根就沒敢看她一眼……
“以後別揀地攤貨，不顯檔次……”倒不是她瞧不上地攤貨，只是平常倒也罷了，愛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，別人管不著。現在他一個剛剛進公司的楞頭青，李總都願意帶著他，看得出來是在有意提拔他。這貨估計還蒙在鼓裏，如果今晚他表現得當，至於還得自己掏錢打的回家麽？大晚上的將他扔大馬路上，顯然是對這貨沒什麽期望了……
他的頭壓得更低，拽著袖子的一角，小聲解釋道：“這是朋友幫我借來的……”
汗！這貨究竟是得有多窮？幹建築的，有哪幾個腰包不是鼓的？雖說她參與得少，但光看自己部門裏的那些將軍病的同事們，鼻子稍稍嗅一下，就能聞到一股子的油膩味了。“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28……”
她懷疑地盯著他望了一眼，這貨……也太不顯年紀了吧！還真是男人三十一枝花，女人三十豆腐渣！連呸了兩聲後，她才繼續開口，“工作多久了？”
“沒多少日子，今年研究生剛畢業……”他窘迫地低下了頭，“聽朋友說，建築行業有前途……”
“供得起房，養得起三兒，肯定有前途，你也好好幹!會有這麽一天的。”她調侃道。
不用看也知道，他現在的臉蛋肯定比那煮熟了蝦子還要紅。逗逗這純情大男生，其實挺過癮的。
褲兜裏的手機都叫囔了好一陣，也沒見人家有接電話的意思。這孩子是耳聾了還是睜著眼睛在夢游？手指在方向盤上嘣了兩聲，出聲提醒道：“這麽煽情啊……”
他詫異地望著她，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光亮，顯然還處在夢游當中。
“電話！”再次點醒他。
頓時尷尬。
選什麽曲目不好，偏偏來個單身情歌，對於大齡剩女來說，有什麽比這個更諷刺的？單身情歌……敢情這貨還沒找個女朋友？
“不用來接我了！我快到家了！”他邊說著邊偷瞄正在開車的人，見她也在看自己，臉又驀地一紅，“那好，就這樣，回家見。”
匆匆掛掉電話後，“女朋友？”
丫的，千萬別答是。
“沒……不……不是呢！我妹妹！”他忽而有些結巴。
心中一陣竊喜，幹咳了兩聲後，“有興趣跟我合作麽？”
見他面露疑惑，她微微有些不悅，“又不是帶著你去做牛郎，姐姐是那麽缺德的人麽？”
“……”
“掙外快的事情，幹不幹？”
他點頭，隱隱透著一絲興奮。
“租你做我的男友，陪我把光棍節過了，價格你開。”
沈默。
“不樂意？”
繼續沈默。
“那當我沒說。”
他忽而搖頭。
嗤！敢情這貨是不好意思呢！“我們這只是合作，用不著難為情的。”
臉上一片火紅，他遲疑地伸了五個手指頭……
“五千？”
搖頭。
“五百？”
點頭。內心一派翻江倒海……
“成交。”
回到家，楊棉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後，就把自個兒塞在了暖和的被窩裏，當然跟她一起進被窩的還有一個精致的筆記本。尹非凡，男，28，長相安全，明事理，價格實惠。
咬著筆頭，一邊思考一邊繼續往下寫。
情侶都會幹什麽？嗯……看電影，吃爆米花，月下漫步……光是想想便覺得靠譜。丫的，活了二十八年，終於能對得起自己的女性身份了。
電話卻突然中斷了正沈浸在自己構造的愛情故事裏的楊棉棉，將筆習慣性得往耳朵上一插，見是個陌生的號碼，她習慣性地蹙蹙眉，“餵，你好！”
“棉棉。”
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電話那頭響起，如果不是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，倒真以為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哪位男播音主持。“你好，請問您哪位？”
“向楠山。棉棉你居然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！真夠傷心的，看來那杯酒還不夠震撼……下次估計得拿整瓶的！”
“您老行行好，放過我吧！”
向楠山，那個在蘇瑾婚禮上，一腳走歪，將她撲倒在地，還潑了她一身酒水的——變態男。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是去將女士扶起，然後……道歉。敢情這廝不是正常人，他自個兒一骨碌爬起來後，卻是去撿那束捧花……到最後想起這件事情，居然自己都能笑出來。
因為那時候向楠山說，楊棉棉小姐，這個捧花其實你接到了，喏，繼續物歸原主。
不過二人除了那次的見面，後來都不曾再見到過。本來他們就是路人，這次向楠山找到她，確實令她有些驚訝。
“明天巨型光棍節，我們有個單身聚會，要不要也來一起熱鬧下？”
向楠山有些自來熟，性子挺好相處的，見他這麽熱忱，她張口便想答應。“可是，明天光棍節，我有約會……”
“男朋友？”電話那頭的向楠山有些意外，不過一個月的光景，她……真的已經找到合適的對象了？還夾在手裏的煙，在黑夜裏透著一點紅光，吸了一口，那紅光又亮閃了一下，隨即又變得有些朦朧。
尹非凡是自己雇來的，二人的關系說白了也就一雇用合作關系，如果有人把這麽丟臉的事情捅出去，不是腦殘也是個二貨。“嗯。男朋友……”
“你就忽悠去吧！既然你明天有事，那就下次再約你咯！大忙人！”他嬉笑道。
“那……下次聊。這個，是你的號碼？”
“嗯。存好了，下次再認不出來，我就喊上蘇瑾，讓她評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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